我们的布劳德水井在哪里?

生活在城市里的我们,即使远离水源也可以在家打开水龙头放出干净的水,这些成熟发达的公共基础设施让我们享受着城市的卫生和便捷,然而在一百年前,人类曾为此付出过巨大的代价。

让人闻风丧胆的霍乱被誉为“19世纪的世界病”,至今还在一些地区威胁人们的生命安全;这个由霍乱弧菌引起的急性肠道传染病,发病急、传播快、波及面广、危害严重,常经水、食物、生活接触和苍蝇等传播。作为世界卫生组织确定为必须国际检疫的传染病之一,霍乱在19世纪之前,只是印度、孟加拉历史悠久的地方疾病,但从1817年起至今,已有七次世界大流行。

然而,“最可怕的瘟疫之一”——霍乱的爆发与流行,却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程。正是霍乱病的发作,引发了欧洲在供水和排污方面的一场思想革命,并波及美国及全世界;同时也证明了数据可视化对处理各种人类和社会问题的强大张力。

斯诺的霍乱地图

1831年,霍乱病第一次传播到英国,致使7.8万人丧生。 1854年伦敦第四次爆发霍乱,在名为索豪区的街道上,10天内有500人死去。但比死亡更加让人恐慌的是“未知”,对于19世纪初的人类来说,这种可怕瘟疫的发生、传播和控制都是一个谜。每天,在英国的城市和乡村,都有灵车不断地往墓地运死人,工厂和商店里没有人的活动,人们到处寻找药物,作最后无力的挣扎。宗教领袖们把病魔的蔓延看作上天对“人类的傲慢”所作的惩罚,许多人为自己的“罪孽深重”而祈求宽恕。当患者从肠痉挛到腹泻,到呕吐、发烧,在几天甚至几小时后面临死亡时,人们能够感受到的,除了恐惧,还是恐惧。

终于,在恐惧过后人类开始对其进行理性的研究,英国医生约翰·斯诺(John Snow,1813-1858)发现,伦敦霍乱的大量病例都是发生在缺乏卫生设施的穷人区,他到伦敦死亡登记中心,要来了所有因病去世的人的详细住址,并在地图上用黑杠标注死亡案例,最终地图“开口说话”,显示出传染源是一台位于布劳德大街(现 布劳维克大街)上的公共水井,因为在地图上显而易见,霍乱死亡的人数和分布围绕着水井扩散开来。

这就是著名的“斯诺的霍乱地图”

在2014年被Tableau Software评出为人类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五个数据可视化信息图之一,从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类思考世界的方式。

同样,我们可以用GeoHey做出更多“霍乱地图”,并创新方法去分析。
《伦敦霍乱地图分析》

这个公共水井距离受污染的水道仅有1米之远,更深入的调查证明,在当地霍乱流行前,布劳德大街一名儿童有明显的霍乱症状,浸泡过孩子尿布的脏水倒入离水井不远的排水沟里,而这个排水沟与水井并未完全隔离。

这项惊人的发现让斯诺再一次坚信自己之前的研究成果(《 霍乱传递方式研究》,约翰·斯诺,1849),即霍乱是通过受污染的饮用水来传播的,并建议伦敦政府封闭这个公共水井,阻止居民继续饮用这里的水。1854年9月,伦敦政府最终采纳了斯诺的意见,取下了布劳德水泵的摇手把。这时,奇迹发生了,第二天得病人数迅速减少,该区域的疫情被有效地控制住。

意义深远的地图

在这个过程当中,虽然约翰·斯诺并没有发现霍乱病的病原体,但创造性地使用空间统计学查找到传染源,并以此证明了这种方法的价值。今天,绘制地图已经成为医药地理学和传染病学中一项基本的研究方法。至今,当医学家们遇到棘手的传染病时,他们常常还会问:我们的布劳德水井在哪里?

“斯诺的霍乱地图”给了后人无限的利用价值, 同时,这张地图还使公众意识到城市下水系统的重要性并采取切实行动。

通过约翰•斯诺的发现,伦敦开始修建公共供水设施,建立起了大规模的供水网,全部配备压力和过滤装置,从而引发了整个欧洲的公共卫生运动。之后,这一运动又在“新大陆”美国重复,之后又波及到日本、中国等亚洲国家,以及全世界。供水和排水,是城市卫生的大型工程,是19世纪技术和社会上最有意义的里程碑之一。


大数据的船可不会说翻就翻

数据可视化、信息图是这两年大数据热潮中的时髦概念,但实际上数据可视化和信息图古已有之,而“数据化运营”和“可视化管理”几乎贯穿了整个近代西方经济和文明的崛起历程。 如果没有斯诺的地图,人类可能会继续遭受各类传染病的侵蚀,今天的我们可能会更晚享受到城市生活的卫生和舒适。为了人类更好的明天,我们还要继续挖掘数据的价值、创新更多的研究方法,视后人的福祉为己任。Here we go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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